学富五车,我们经常用这个成语来形容一个人学识渊博。其实,这个成语来自庄子对惠施的描述。
据庄子记载,惠施多方,其书五车。用今天的话说,就是惠施的学问广博,著的书多达五车。
惠施自己口若悬河,自认为最有才干,说天地果真就伟大吗!南方有个名叫黄缭的怪异之人,问天地为什么不坠不陷,风雨雷霆是怎么回事。
惠施毫不推辞地接受提问,不假思索地应对,广泛解说天地万物,滔滔不绝,没完没了,还嫌说得太少,又增加了一些怪异的说法。
当然,这都是庄子的记载,带有一定的感情色彩。虽然庄子和惠施是挚友,但庄子一直在学术上轻视、批评惠施。
从庄子的记载来看,惠施确实学问渊博,对自然界很有研究,这不就是科学家吗?此外,惠施担任过魏国的国相,为魏国制订法律,并且主张各国联合起来对抗秦国。
按照今天的说法,惠施不仅是个标准的科学家,还是政治家、外交家、法学家、逻辑学家。
既然惠施著书五车,我相信,在这五车书中肯定有许多科学研究的记载。但是很不幸,惠施的书都失传了,未能流传至今,只有庄子等人记下了惠施的部分观点。
惠施研究万物,得出了许多结论。其中,以下10条被庄子记录了下来:
1:至大无外,谓之大一;至小无内,谓之小一。
2:无厚,不可积也,其大千里。
3:天与地卑,山与泽平。
4:日方中方睨,物方生方死。
5:大同而与小同异,此之谓小同异;万物毕同毕异,此之谓大同异。
6:南方无穷而有穷。
7:今日适越而昔来。
8:连环可解也。
9:我知天之中央,燕之北、越之南是也。
10:泛爱万物,天地一体也。
这些结论初看很怪异,颇让人费解。但是仔细想想,很多都蕴含着深刻的见解和道理,也显示了惠施的认知和思想深度远超常人。我相信,惠施对于这些结论,一定在自己的著作中有详细的论述,但是失传了。
对于自己的研究成果,惠施认为都是大道理,炫耀于天下而引导辩士,天下的辩士也乐于和他辩论。据庄子记载,他们辩论的话题有以下这些:
1:卵有毛。
2:鸡三足。
3:郢有天下。
4:犬可以为羊。
5:马有卵。
6:丁子有尾。
7:火不热。
8:山出口。
9:轮不蹍地。
10:目不见。
11:指不至,至不绝。
12:龟长于蛇。
13:矩不方,规不可以为圆。
14:凿不围枘。
15:飞鸟之景未尝动也。
16:镞矢之疾,而有不行、不止之时。
17:狗非犬。
18:黄马骊牛三。
19:白狗黑。
20:孤驹未尝有母。
21:一尺之棰,日取其半,万世不竭。
按照今天的看法,从科学的角度来讲,惠施与辩士们讨论的话题,确实有一定的道理,涉及到非常多领域的知识。
不过,庄子对惠施倒是颇为不屑。庄子批评惠施,说他的道术杂乱无章,言辞多有不当。还说惠旆每天靠他的智慧与人辩论,专门和天下的辩士一起制造怪异之说,这就是他们的根本。
在《庄子》全书的最后,庄子还批评惠施:把违反人之常情的事说成是真实的,想通过辩赢别人而获取名声,所以与众不合。轻视道德修养,努力追逐外物,他走的是歪门邪道。从天地之道来看惠施的才能,他就像一只蚊虫那样徒劳。对于万物有什么用处!做为一家之说还可以,如果能进一步奠崇大道,那就差不多了!惠施不安于道,分散心思于万物而乐上不疲,终于以善辩出名。可惜啊!惠施的才能,放荡而不行于正道,追逐万物而不知回头,这就像用声音去追逐回响,用形体和影子况走一样。可悲啊!